第十章,蛇与蜈蚣（第1 / 1页）

夤缘扳附有百足，若使飞天能食龙。

我将目光穿透了两个妖道的内心，将一切看了一个清楚。他们用的是降蛇和降蜈蚣之术。原来大师父和我出现的事已被那只死了的白猿通知了他们，于是想用这种方法阻住我等前往梅山寻找那株桃树，哦，他们在这儿，那株桃树也一定离这里不远。我想起这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作法有些好笑－－这些低劣的动物，即使成精了会比人聪明吗？

蛇精驱象入蛇群，象的身子立即被蛇毒麻木，笨重的身躯只在蛇群中扑腾了一下就轰然倒下，然后被覆盖在这些的扭动着的长虫当中。

蜈蚣精让蜈蚣猎豹，谁说豹子是力量和速度的强者？一眨眼的功夫，豹子就倒下了，身上的伤口处，一会儿就从里向外爬出无数的蜈蚣来。

我手挽六壬诀，念动驱蛇咒语，用四师父的千里传音之术向蛇群传达了要他们撤离的命令。蛇立即奔向了四面八方。那个蛇精不知道怎么回事，就一遍又一遍运起了他降蛇的功力。那些蛇哪里会听他使唤。蛇精无奈，跳入蛇阵中，用五雷之法一连将击毁了几条巨蟒。其余的蟒蛇发了怒，立即对他们的主人展开了攻击。蛇精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破了他的魔法，化一股青烟就要逃跑。我的拂尘立即飞了过去，变成了一只白鹤，几下子就啄食掉了蛇精的脑髓。那些蛇转过来把蛇精吃成一个白骨的架子，才狺狺地吐着信子离开。

除掉白猿、白羊和野牛，下一步应该前往梅山，把那株三千年一熟的桃树毁掉，避免七怪三千年之后又会复活。

我在云端中把目光转向了梅山方向。雾霭沉沉的楚天下边，梅山方圆好几百里，要寻到那棵比较奇特的桃树很难。最关键的我没有见过它长什么样子。我搜寻了坐在我心中的师父们四千年的记忆，他们也没见过。那么我祖师所在的四千年中呢？还是没有。对了，要是当年有这七怪因为桃树的原因会复活的意识，我祖师和师父－－也就是从前的我一定已经毁了那株树子。

我的目光一会儿散开来，看梅山全貌；一会儿又收拢，观察所怀疑的树的叶子。这时我的鼻子中闻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，不，是两种，一种是蛇，另一种应该是蜈蚣。接着耳朵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初时极细微，后来声音逐渐大了起来，沙沙沙，如秋风过树；哗哗哗，似流水击石。

目光循着怪异的气息和声响望去，隔着六七百里的直线距离，我看清了主峰雪峰东面的山坳中，两根石笋并排突兀挺拔着。一根石笋上坐着一个道士，东边的一个面向东边，西面的一个面朝西头。不论东西，两人都一手拿拂尘在挥舞，一手挽着手诀，口中默默地念咒。对了，向东坐的人，头上隐隐出现了一颗舌头，他就是那条蛇精；而朝西坐的人，头上的是一只百足虫，他应该就是那只蜈蚣精不错。蛇精面前是数以万计的长蛇，在拂尘的指挥下，这些无足的生灵，在挺立，在翻滚，在扭曲，在腾挪......降蛇之术哟！我怦然心动。是几个师傅在我心里喊着“徒儿”，我才又平静了下来。这巴山楚水之地，蛇最多最毒，我看清了眼前蛇中其中最毒的一种，叫做褰鼻蛇。唐代元稹有诗专论这种蛇的毒性－－

巴蛇千种毒，其最褰鼻蛇。

蜈蚣精只顾闭着眼念咒，对蛇精这边发生的事浑然察觉。他听到身后五雷的惊响，回头看蛇精成了骨架子时，他的那些军兵又在我的驱动下不听使唤了。蜈蚣精立即从尾部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盖住自己的身体要逃，盯着他的太阳光被我变成了一根绣花针，钉进了他的后心中。这妖怪从石笋上栽了下来，一会儿就被蜈蚣们啃噬成了白骨一具。

我驱散了蜈蚣群，从云端中降落，细细查看石笋周围有没有桃树的影子。这时一只恶狗突然半岩当中扑了下来。

掉舌翻红焰，盘根蹇白花。

喷人竖毛发，引浪拂泥沙。

欲学叔敖瘗，其如多似麻。

和蛇精指挥的无足部队相反，蜈蚣精指挥的却是一群百足虫。密密麻麻，挤挤挨挨，闹闹嚷嚷。对了，这蜈蚣为五毒之一，宋代淳佑民谣有诗－－

大蜈蚣，小蜈蚣，尽是人间业毒虫。